Exhibitions

Xue Tao Solo exhibition

poster

Xue Tao Solo exhibition
2013.11.23-27

Reception:2013.11.23, 20:00
Open Hours: Mon-Sun 10-22:00
Tai Project, A zone, Jin Ding 1919•Loft, North JinDingShan Lu No.15, Kunming, China

+86 871 65385159
www.943studio.cn
contemporaryyunnan@gmail.com
@weibo.com/943gallery
评论文章
访 风 景

访风景是薛滔回到云南来的第一个个人作品展,也是他的第一个油画个展。1994年薛滔与兰庆伦、段义松等人发起成立红心艺术公社(注1)直到2000年这段时间,薛滔都在进行油画创作。2000年以后他不再画画,开始用报纸作为材料进行了长达13年的装置作品创作。在这段时间里,他的装置作品在意大利阿涅利美术馆、挪威Astrup Fearnley现代艺术博物馆、卢森堡大公现代艺术博物馆等世界顶级博物馆展出。并被德国Vitra设计博物馆收藏,成为该博物馆第一件来自中国大陆的作品,由此改变了欧洲认为中国大陆没有现代设计的偏见。除此之外,他的报纸作品还参加了法国圣埃蒂安设计双年展,波兰波兹南双年展等诸多国际展览,他的作品无论在当代艺术界还是现代设计界都有一席之地。

薛滔1975年出生于云南大理,1994年到苏州上学,1998年毕业后到昆明工作。工作几年后,他适应不了体制内的环境,于2004年辞职到北京漂泊。经过八年的时间,在北京了解到了他需要了解的关于艺术的真相,走遍世界再次回到云南。长期的观察思考使从事装置艺术创作的薛滔,重新拿起画笔进行绘画创作,涂抹风景。那么在这样的同流中,他又能有哪些新知和创造性的发现呢?薛滔在回归传统后的风景世界与别的风景究竟有何不同?

“访风景”的展览名称为我们提示出薛滔对于风景的态度。他并不把风景作为客观的自然对象来看待,而认为风景和人一样是鲜活的具有感知力的可以对话的生命现象。“访”访问访谈,风景是和人一样的可以与之访谈交流的对象,对于画家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对待自然风景的认知方式。与风景进行人文式的对话这完全不同于把风景作为客观的绘画对象,作为仅把风景当作创造画面的外在条件来使用的思维方式。对于薛滔来说,绘画过程是与风景对话的过程,画面并非是创造出来的,而是本来就有,画家所做的只是把本来就有的画面呈现出来而已。而这本来就存在的画面在一切的交流活动中出现,只是这些画面大多数时候是隐性存在的,画家的工作是重新认识和发现,并以显性方式呈现出来。“访”说明对对象的平等与尊重,而传统的绘画方式,特别是风景写生,通常把风景作为素材来利用。创造一个好的画面成为绘画的最终目的。这多少有些功利主义的色彩存在,对于艺术来说,这是非常遗憾的。

《其实早就存在》呈现正是这种在一切交流活动中出现的风景图像。画面中的黑白方块极具理性的思维,远处层层山峦和辽阔天空意味着对深远而丰富的生命维度的向往,近在咫尺的树木总是若有若无的伫立着。这是一个似曾相识但又不知在哪里存在的图像,虽然超越现实,但又是那么的熟悉和真实。看似没有画完的树木带来的未完成感,与完成度极高的细致背景共同构成异样的视觉感受。

《两亿四千万年》来源于一次与朋友们去地质遗址的旅行。在一个二叠纪到三叠纪断层的地质遗址上,薛滔从山脚拿了一块石头带到山顶,在山顶上磊了一石堆,把这块从山脚带来的石头放在最高处,让它成为这座山峰的最高点。一块经过数亿年被命运安排在山脚的默默无闻的普通石头,被一个游客把它带到山顶,很有尊严的屹立着,这是一段感人的温情的甚至是豪壮的故事。《两亿四千万年》描述的这块实际上只有十几公分的小石头,厚重雄浑,充满含蓄的力量。作为风景画,它杜绝了我们对于风景的一切既有想象,它不美也不漂亮,没有丰富的远景、近景、中景,也没有绚烂的色彩,更没有动人的形象,只有一块拙笨的灰石头。它拒绝一切赞美、欣赏、玩味等等通俗情绪,只接受视觉的震撼和对生命力本身的感知。对于风景的理解《两亿四千万年》呈现出一种活生生的独特而高贵的感知力。

《拔剑四顾心茫然》、《仗剑走天涯》用几根茅草来抒发一个愤青心中的澎湃与锋芒,这种幽默的表达方式,借用了中国画中的意境,只不过它是通过茅草来传神,这简直是妙极了。

“路上”系列则呈现一种如梦如幻的移动思绪,对于公路的记忆,对于旅途,长时间的车行,无论是假日还是出差,这种记忆委婉缠绵,悠细感伤,时不时的扣人心弦。薛滔把大家认为普通得常常被遗忘的图景搬入画面,让不美也不漂亮的图像也能入画(注2),对于习惯了云南蓝天白云风景秀丽的惯性思维模式来说,这无疑拓展了人们对云南风景的认知。如果云南风景只有亮丽色彩,民族风情的话,这是多么的单薄和苍白,对云南风景的生命厚度来说这是极不公平的。

但凡好的东西都有点怪(注3),干净是薛滔风景的另一个特征,但在这干净的画面中又总有那么一点点数不出来的异样,《别在离别时挥手》,《十年不飞》等等,都有一种莫名的东西从常规的视觉中冒出来。一定是有什么说不清楚但又真切的东西被捕捉到了,到底是什么?这需要观者自己慢慢去发现。

对于云南来说,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下,作为一个艺术家,不画风景可算得是一件很浪费的事。而事实上,云南大多数艺术家也都在画着自然风景。在中国这是一个只有在二三十年前才会流行的现象,而在欧洲则是一个流行于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云南就是如此的特殊,直到今天依然在流行着接近文物式的创作方式。这非常符合云南独特的地域文化特征,因为流行于唐朝的“洞经古乐”今天依然在丽江被称为“纳西古乐”流行着,比起一千五百年前的“古乐”来说,“风景画”又算得了什么!只是非常可惜的,目前大多数人对风景的理解过于单一和封闭。

风景油画起源于欧洲,以模仿客观的自然对象为主。模仿客观自然的欧洲油画传统在照相机发明后受到极大挑战,于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期欧洲艺术家开始了摆脱一味模仿自然强调个性特征的形式创造运动,即现代主义运动。一味的形式创造在很短的时间内便黔驴技穷,自此后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开始诞生。强调政治意识和社会意识的“观念绘画”开始出现。当代艺术语境中的“观念绘画”对于社会“问题意识”的追求,由于中国艺术家的使用不当,在中国这个举目皆是问题的现实社会中,反而加大了社会的混乱程度。所以在不长的时间内便让人感到乏味,中国社会似乎对建设性的贡献更让人觉得期待。

中国水墨画中的风景被称作“山水画”,以表达主观认识和思想境界为主。中国艺术家未能在西方的艺术史逻辑中找到出路,于是有些人便开始回到中国传统的美学经验中来探寻。“文人画”的传统便再次回到人们的视野,但遗憾的是曾经强调独立于君王的实际利益,摆脱社会功利,尊崇文人精神的独立性及语言创造性,有别于宫廷院体画形式而出现的文人画(注4),在历史的长期演变中,逐渐散失其起初的独立与自由,慢慢变成一种文人墨客用以把玩的“物件”。特别是在今天的体制内画家手中,文人画被改造为“新院体画”,成为追求职称、待遇以及腐败敛财的工具。这同样不是一条可以发现光明的路途。

观念绘画的问题意识虽然不甚理想但其强调艺术家在当下社会的切身感受和生存体验对于当下的艺术创作来说仍然是有启示的,而中国文人画在历史上的堕落也并没能掩盖其发源时对精神独立和自由的追求所带来的耀眼光芒。如何在两者中兼容并包,创作出鲜活的新的艺术作品,这显然是可以让人振奋的值得期待的事物。出于这样的思考,云南少数70及80后艺术家已经开始做出回应并在其作品中做了积极的实践。苔画廊今年推出的张华、苏家喜、王锐三个个展正是对这样思考的呈现,今天的“访风景——薛滔个展”也正是在这个思路下的不断延伸。 “访风景”试图创造一种鲜活的对待风景的新型认知,既尊重个体经验的特殊性,又承认生活于当下社会环境中的普遍生存感知。肉身经验与观念意识同时并行,既领略风情又感悟真理,这才真的让人值得期待。

川河艺术中心
2013年11月18日
注1:红心艺术公社于1994年在大理由薛滔、兰庆伦、段义松等人共同发起成立,自1997年在大理州博物馆首次举办展览以来,至今已在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云南艺术学院美术馆,北京798方音空间,云南大学美术馆,北京798 白盒子艺术馆等多处举办展览十余次。其存在至今已有19年历史,是现今中国持续时间最长的现代艺术社团。
注2:该观点来源于陶锦及刘浩源先生。
注3:该观点来源于张晋熙先生。
注4:该观点部分来自栗宪庭先生文章《水墨画市场成官商勾结洗钱的新途径》。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 Required fields are marked *